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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8章 損毀漆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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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廂的門被推開了,站在門口拎著幾個購物袋的正是古驊的秘書,“古總,芯蕊小姐的衣服已經送過來了。”

方芯蕊眼睛一亮,親昵的挽著古驊的胳膊,嗲聲嗲氣的道謝,“讓古總你破費了。”

說完之後,方芯蕊得意洋洋的看向方棠和歐陽婧,高昂著下巴,嘴角露出挑釁的笑容,同為女人,她們再有錢又如何,女人是嬌嫩的花朵,需要的是男人的呵護!

自己給自己買衣服,和男人送給自己衣服,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,可惜她們找的男人都是粗俗上不了臺面的,哪有古總這樣溫柔體貼。

古驊將胳膊從方芯蕊的手中抽了回來,眼底有著嫌惡和鄙夷之色一閃而過,一個破爛貨也敢勾引自己!

古驊皮笑肉不笑的催促了一句,“芯蕊你穿的太樸素了,身為世家名媛,還是要打扮的光鮮靚麗一點,餐廳有休息間,你去試試看。”

“好,那我就去換衣服了。”沈浸在喜悅裏,方芯蕊完全沒察覺到古驊那嫌棄的表情,忙不疊的起身向著門口走了去。

自從鬧出了被暴發戶保養的醜聞後,方芯蕊在方家的地位連以前的方棠都不如。

以前方夫人顧慮到方家的臉面,即使不待見私生女,可也給她們準備了一些衣服首飾,雖然一年四季也就那兩套撐門面的,可至少還有。

方芯蕊現在連零花錢都沒有,更別提新款的秋裝了,古總可是弋州古家的少爺,他出手的衣服絕對都是頂級的名牌,方芯蕊興奮的一把拿過秘書手中的購物袋。

方棠不解的看著滿臉惡意的古驊,他到底要幹什麽?如果是為了競標的事,古驊難道不應該和方家打好關系嗎?可他似乎想要通過方芯蕊來折辱自己,這樣一來就等於和方家交惡。

蔣韶搴大手握了握方棠的手,示意她靜觀其變。

“古總你不吃?”周勇看了一眼古驊,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動筷子,也就喝了一杯紅酒而已。

“這幾天胃口不好,周隊長自便。”看著餓死鬼投胎的周勇,古驊敷衍的回了一句,視線掃過旁邊的歐陽婧。

可惜她和周勇連孩子都生了,否則古驊還挺滿意歐陽婧的,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或者家世都不錯,到時候有古家的扶持,竇家和封掣不足為懼,可惜她竟然選中了周勇這個莽夫。

關上休息間的門,方芯蕊看著從鞋盒裏拿出來的黑色鑲水晶的皮鞋,興奮不已的摩挲著,這可是今年秋季的新款,一雙鞋就五萬多,方芯蕊以前都舍不得買,更別提現在了。

“不知道裙子是什麽品牌的?”方芯蕊將鞋子放在床上,趕忙打開另外一個購物袋,將裏面同款的黑色裙子拿出來之後,期待的笑容僵硬在了方芯蕊的臉上。

“這?”方芯蕊呆楞楞的看著展開的裙子。

V字的領口開的極大,直接到了肚臍上方,後背是完全鏤空的設計,從肩膀一直露到後腰處。

而裙子的臀部則是修身的設計,大腿處又是高叉設計,方芯蕊幾乎以為古驊買錯了,這種暴露至極的裙子根本不是世家名媛會穿,相反那些在會所、酒吧裏女人才會穿。

就在此時,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,不等方芯蕊開口,秘書推門進來了。

冷漠的看了一眼拿著裙子發呆的方芯蕊,秘書冷聲開口:“芯蕊小姐,請抓緊時間,古總已經等候多時了?”

“你是不是買錯了?這種裙子是人穿的嗎?我可是方家三小姐!”尖利的聲音響起,方芯蕊將裙子往床上一丟,厲聲質問著門口的秘書。

方芯蕊高傲的端著架子,質問之後話鋒一轉,方芯蕊大度的擺擺手,又向秘書示了個好,“看在古總的面上我不追究了,你趕快去重新買一套裙子回來,就去el專櫃就可以了。”

“我沒有買錯,這是古總交待的。”秘書嘲諷的看著方芯蕊,她還真當自己是世家名媛,“芯蕊小姐,如果不是因為古總,你可還在方家不能出門。”

“我……”方芯蕊一下子紅了眼,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,她再蠢也看出來了,古驊根本不是看上自己了,而是將她當成了一個玩物,否則怎麽會派秘書買來這麽暴露的裙子。

秘書高傲的哼了一聲,“芯蕊小姐也可以選擇拒絕,不過芯蕊小姐要明白錯過這一次機會,你後悔就太遲了。”

怒意在胸口翻滾著,方芯蕊恨不能嘶吼的讓輕視自己的秘書滾出去,可她也清楚自己在方家的處境。

等了十多分鐘,方棠都打算離開了,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,看著走進來的方芯蕊,方棠錯愕的一楞。

方芯蕊這一身暴露的裙子和沒穿有什麽區別?說是裙子,更像是幾小片黑色布料,充斥著媚俗和妖艷,這絕對是夜場舞女才會穿的。

“芯蕊過來了。”古驊朗聲一笑,倒是很滿意方芯蕊這一身效果,對著身後的一老一少的兩個保鏢勾勾手,“扶芯蕊小姐過來坐下。”

這一老一少是山田家族派來的,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鄙夷的看著方芯蕊,卻是站著沒有動,倒是這六十多歲的老頭山田-涼介向著站在門口的方芯蕊走了過去。

老頭伸過手,手臂簡單粗暴的攬住了方芯蕊的腰,然後順著後腰鏤空的設計直接將手伸了進去。

方芯蕊表情難堪到了極點,她原本以為即使被折辱至少也是古驊出手,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他的保鏢,還不是年輕的那一個,而是這滿臉皺紋,頭發花白的老頭,這樣的羞辱讓方芯蕊再次紅了眼。

方芯蕊被老頭摟著一步一步向著椅子走了過來,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方棠,都是因為方棠這個賤人!

“涼介老先生一直醉心武道,到如今還沒有妻子,芯蕊小姐這段時間就多陪陪涼介老先生。”古驊心情愉悅的大笑著,詭譎的目光看向方棠,方芯蕊可是她的妹妹!

“多謝古總,但我的妻子只能是東洋人,這位小姐只能當個玩物。”山田-涼介嘶啞的聲音充滿了高傲之色,似乎除了他們東洋的女人,其他女人都低人一等。

方芯蕊低著頭剛要坐下來,山田-涼介冷聲一哼,抓著方芯蕊的手猛地一個用力,直接痛的方芯蕊啊的一聲慘叫,臉都痛的慘白了。

“你沒有資格坐下來,跪下服侍!”滿是皺紋的臉上,混濁的雙眼裏迸發出兇狠的光芒,山田-涼介厲聲怒斥,“再有下一次就要接受鞭刑的懲罰!”

手腕太痛,方芯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,低著頭,眼中充滿了扭曲的恨意,憑什麽方棠如今高高在上,而自己卻要被一個死老頭子這樣羞辱!憑什麽!

周勇蹭一下站起身來,怒視著滿臉得意的古驊和山田-涼介,剛要開口手卻被歐陽婧拉住了。

歐陽婧搖搖頭,同情的目光看著受辱的方芯蕊,卻還是阻止道:“阿勇,這是方家和古總的事,我們外人不方便幹涉。”

古驊沒有理會周勇和歐陽婧,端著酒杯姿態悠然的喝了一口,這才笑著向方棠開口:“方小姐不用生氣,俗話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,芯蕊小姐只要伺候好了涼介老先生……”

古驊將一張卡遞給了跪在地上的方芯蕊,“這卡裏有五百萬,算是給芯蕊小姐的零花。”

方芯蕊猛地擡起頭來,看著眼前的銀行卡,五百萬!

回過神來之後,方芯蕊一把搶過銀行卡,什麽屈辱此刻都沒有了,只要有錢,跪下又如何?什麽尊嚴、面子有錢來的實際嗎?

歐陽婧嘲諷的看了一眼繃著臉的周勇,方芯蕊根本就是見錢眼開,他一個外人卻想要抱打不平,那也要看看方芯蕊會不會領情?

而且方芯蕊這樣自甘墮落,到時候古驊也可以趁機要挾方豐益,畢竟這要是傳到網上去了,方豐益絕對會顏面掃地。

畢竟脅迫方芯蕊和她自願的,這事性質完全不同。

“涼介老先生,這可是方小姐的妹妹,不看僧面看佛面,老先生可要憐香惜玉。”古驊又說了一句。

山田-涼介擡起頭,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冷笑,視線看向方棠一字一字充滿了惡意,“如果是姐妹花就更好……”

話還沒有說完,蔣韶搴手中的茶杯擲了過來,山田-涼介早就防備著了,擡手抓了過去。

可就在他的老手碰到茶杯的瞬間,原本完好無損的茶杯突然間炸裂了,瞬間,碎瓷片四濺,山田-涼介只感覺嘴上一痛,被瓷片割破的嘴角已經鮮血淋漓。

“姓蔣的,你這是幹什麽?”古驊倏地站起身來,他這樣折辱方芯蕊,一來是為了羞辱方棠,二來則是想要借此要挾方豐益在公開競拍的時候支持自己。

而第三個目的則是要激怒方棠和蔣韶搴動手,他們一動手,那就是主動挑釁,承擔主要責任,山田-涼介又是外國人,這事一鬧起來絕對不好收場。

古驊知道自己不好動方棠,可是他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保鏢隊長?尤其是在蔣韶搴先動手打人的前提下。

“找死!”山田-涼介一抹嘴上的血跡,滿臉怒容的低吼一句,隨後跟著身旁的年輕人同時向著蔣韶搴撲了過去。

山田家族的威嚴不容任何人冒犯!方棠之前用賭約逼迫山田家族賠償了三個億,所以山田-涼介來長源的真正目的是一雪前恥!

當然,方棠背後關系覆雜,所以他們吃柿子找軟的捏,要痛下殺手的目標就變成了蔣韶搴,否則以後山田家族在外面有何臉面可言?

“方棠,這可是銀貨兩訖的自願交易,你憑什麽出手?”古驊冷笑質問著方棠,之前古家不給自己出頭,不過是自己不占理,先找了骷髏酒吧的人去偷灑藍釉缽。

但這一次不同了,是方棠這邊先動手,他倒要看看方棠還怎麽囂張!“芯蕊,告訴維護你的好二姐,你是被逼的還是自願的?”

跪在地上的方芯蕊已經將銀行卡收起來了,此刻看著面容清冷的方棠,方芯蕊嗤笑一聲,“古總不了解我這個二姐,她一貫喜歡偽裝,她根本不是要給我出頭,不過是想要踩著我揚名而已,再說下跪也只是東洋的禮儀而已,二姐你何必上綱上線,鬧得大家臉上都難看!”

“還是芯蕊你懂事。”古驊一手讚賞的在方芯蕊的頭上拍了拍,就跟逗弄寵物一般,陰森森的目光盯著方棠,“芯蕊可是自願的,方棠你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閑事。”

“古總還是在病床上再多躺幾個月比較好!”方棠話音落下的同時,身影瞬間一動。

古驊得意的表情驚恐的一變,估計沒想到方棠竟然還敢明著對自己下手!急切的吼了起來,“方棠,別以為有封掣給你撐腰,你就能無法無天……”

能動手絕對不逼逼!尤其是古驊竟然選擇和山田家族合作,哢嚓兩聲,骨頭斷裂的聲音伴隨的是古驊痛苦的嚎叫聲。

雙腿大腿骨被方棠用元氣直接震斷了,古驊狼狽的摔在地上,再也沒有了剛剛的囂張。

“你……”方芯蕊驚恐的看著方棠兇殘的將古驊的腿給打斷了,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
之前方芯蕊也聽到不少關於方棠的傳聞,也知道她是個練家子,可知道和親眼看見完全不同,尤其剛剛還高高在上的古驊,此刻如同狗一般摔在地上,痛的面容猙獰,方芯蕊第一次對方棠產生了恐懼。

冰冷的目光看向坐在地上的方芯蕊,方棠知道她不是好東西,可沒想到她為了錢能墮落到這種地步。

“拿著你的銀行卡,滾!”冷漠的丟下話,方棠懶得多看方芯蕊一眼。

“我這就滾!”方芯蕊猛地抱緊手裏的包包,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
五百萬雖然也不多,可也不少了,方芯蕊跌跌撞撞的向門外跑了去,只要自己離開長源,到時候弄個假身份,說不定還能釣上一個金龜婿!

古驊痛狠了,聲音都有些發顫,“方棠,你這個賤人,你竟然敢打斷我的……”

冰冷無情的目光掃了過來,方棠成功的讓古驊閉上了嘴,再多的威脅恐嚇,在方棠面前根本不管用。

周勇此時已經護著歐陽婧站到包廂的安全角落裏,說實話,看到方棠動手,周勇感覺胸口的那一股悶氣消散了。

不管各個家族之間有什麽矛盾,可有些原則不可打破,古驊和方棠再有仇,他也不該聯合山田家族的人來羞辱方芯蕊。

“啊!”更為痛苦的慘叫聲響起。

方棠回頭一看,卻見蔣韶搴已經收手了,而攻擊他的一老一少此刻更為狼狽的倒在了地上,兩人痛苦的捂著腹部,不用看也知道丹田受損,這輩子已經是廢人了。

“你們竟然敢?”古驊震驚的開口,隨後眼中迸發出狂喜,甚至連大腿被震斷的痛苦都忘記了,方棠這一次肯定要完了,誰也保不住他!

蔣韶搴向著方棠走了過來,鐵血肅殺的氣息讓幸災樂禍的古驊立刻住了嘴,方棠出手是狠,可對比起來,面容冷漠肅殺的蔣韶搴給人的感覺更為可怕,這個男人手上絕對沾過人命。

“走吧。”蔣韶搴沈聲和方棠開口,看都沒有看躺在地上滿臉驚恐之色的古驊,他的算計,蔣韶搴明白,可惜古驊註定是竹籃擋水一場空。

看到蔣韶搴和方棠就這樣走了,被無視的古驊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,可一想到蔣韶搴不過是一個保鏢隊長,竟然也敢無視自己,古驊再次憤怒的扭曲了臉。

!分隔線!

等方棠回到修覆組繼續開始修覆工作時,包廂裏的消息已經在長源傳遍了,這其中絕對有歐陽婧的手筆。

此刻,周勇臉色難看的坐在辦公室裏。

“隊長,怎麽了?中午和嫂子出去約會鬧矛盾了?”走進來的小青年笑著打趣著,目光裏閃爍著精光,一看就是個頭腦活絡的。

“沒事,等老五他們過來了,我有事和你們說。”周勇煩躁的抹了一把臉,在方棠和蔣韶搴離開之後,周勇也打算帶歐陽婧離開。

可是他沒想到歐陽婧竟然打算叫救護車過來,這讓周勇有點沒法接受,他知道婧婧心地善良,可善良也要分對象。

古驊和山田-涼介根本不是什麽好人,他們之前那樣折辱方芯蕊,會有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,周勇沒有趁機補一腳,已經是他自制了。

“隊長,嫂子又溫柔又漂亮,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,要是我睡著了都會笑醒。”小青年一臉羨慕的感慨,“隊長我們都是粗人,你平日裏要多包容包容嫂子,對也是嫂子對,錯也是嫂子對。”

“我知道,回去我和婧婧道歉。”周勇點了點頭,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和婧婧吵架,周勇雖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,但一想到歐陽婧那泫然欲泣的表情,周勇的心都軟了,什麽氣都散了。

等老五幾個人都過來了,周勇這才低聲說了韋宅可能還有密室的事,“晚上十二點之後,我們過去,記住一定要保密,密室裏可能藏著很多珍貴的古董文物。”

“是,隊長,我們明白。”幾人對望一眼點了點頭,財帛動人心,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了,只怕會引起動亂。

韋宅如果有密室,那麽其他的宅子裏也可能有,他們可以死守著韋宅不讓人偷運密室裏的古董文物,但其他宅子呢?總不能每一個宅子都派人嚴防死守,人力根本不夠。

其他宅子的密室如果被找到,裏面的古董文物可能就會被偷運出去,所以他們必須守住密室的消息。

周勇又交代了一下方棠說的尋找密室要註意的技巧,將韋宅的平面地圖又拿了出來,手機忽然響了起來。

周勇眼睛一亮,旁邊幾個手下立刻起哄的笑了起來,“一定是嫂子的電話。”

“好好看你們的平面圖!”周勇老臉一紅的罵了一句,拿起手機一看卻是未知的號碼,“我是周勇……”

簡短的通話結束後,周勇站起身來,“你們繼續討論,我出去一下。”

為了保護西街口古宅裏的古董文物,這邊的安防很嚴格,嚴禁外人進入,周勇過來時就看到蔣韶搴站在巷子拐角處,修長挺拔的身影顯得很是偉岸高大。

周勇目光覆雜的看著蔣韶搴,“你找我有什麽事?”

“以後離小棠遠一點。”蔣韶搴沈聲開口,這話一出,看到周勇眼中勃然的怒火,蔣韶搴語調薄涼的反問,“你也不想歐陽靖誤會吧?”

“你就這麽不信任方棠?”周勇嘲諷的看著蔣韶搴,拋開和方棠的仇恨而言,在周勇眼裏蔣韶搴遠遠配不上方棠!

“我和小棠的事不用你操心,我不希望你和歐陽婧來打擾小棠。”蔣韶搴只是杜絕歐陽婧和周勇攤牌時,將責任推到方棠身上,歐陽婧能騙得了周勇一時,騙不了他一世。

“莫名其妙!”周勇瞪了一眼蔣韶搴,轉身就走,他如果真的信任方棠,就不會和自己說這話。

韋宅門口,兩個小工正將一堆爛木頭從裏面搬出來。

韋宅年久失修,這也導致木質家具的損毀有點的嚴重,好在大部分還能修,但南面的小書房靠窗戶的木桌,估計是風雨通過壞掉的窗戶灑落進來,木桌完全腐爛了。

突然看到眼神肅殺站在韋宅門口的周勇,兩個小工嚇了一跳,“周隊長。”

兩人站直了身體打招呼,結果抱在手裏的爛木頭呼啦一下都掉在了地上。

“你們兩個註意一點,我這墻面才刷了清漆,可別給我碰花了。”正在清理圍墻的助手忙不疊的吼了一嗓子,“這木頭都腐爛了,這要是蹭到墻上了不是給人添麻煩嘛。”

“我馬上就將木頭撿走……”結果越忙越亂,這話剛落下,一截爛木頭從墻面上嘩啦劃過,留下一道半米多長的黑印子。

“我靠,我的圍墻,下午方組長還要來檢查!”助手咚咚的從圍墻另一邊跑了過來,一看爛木頭上的黴菌汙垢什麽的都蹭上去了,簡直是生不如死!

方棠比起一般修覆師都要嚴格,不管是工作效率還是工作量,雖然沒有硬性規定,但沒有按時間完成,方棠一記冷眼掃過來,幾個助手嚇的臉都白了。

原本靠巷子的圍墻就難清理,雨水侵蝕之下,青苔泥垢又多,結果好不容易完工了,竟然又被蹭花了。

兩個小工連忙道歉,修覆組的工資高,夥食也好,關鍵還不會拖欠工資,如果因為犯錯被開除了,再找的工作絕對沒有這裏好。

“道歉道歉,有屁用那!”助手火大的吼著,本職工作完成了,才能找時間向方組長多請教,方組長每天都準時下班,再者她要修覆的物件更多,指點他們也都是擠出時間來的。

“我替你給方棠解釋一下。”周勇陳沈聲開口,要不是自己站在門口嚇到兩個小工,也不會弄成這樣。

“周隊長,我不是怪您,您也知道我們工作量大,我又是個急脾氣的。”助手尷尬的解釋著,他敢責罵兩個小工,絕對不敢得罪周勇,這可是安全組的隊長。

方棠過來時,幾人都站在門口,看了一眼墻面上被爛木頭劃出來的痕跡,方棠視線忽然定格在地上的這堆爛木頭上。

方棠性格清冷,不茍言笑,再加上精湛的修覆技藝,所以她手底下幾個人對方棠那絕對是敬畏有加。

此時看到方棠面無表情的盯著地上的一堆爛木頭,從助手到兩個小工頓時噤若寒蟬的站在一旁,心一下子懸了起來。

“這事我負主要責任。”周勇洪亮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平靜,看到他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,助手和兩個小工都松了一口氣。

方棠忽然開口,“這木頭從哪裏搬出來的?”

“南邊的小書房,周大師在整理書籍,這桌子在窗戶邊被風雨淋了,木頭都爛了。”小工哆哆嗦嗦的回答,看到方棠的表情更為冷厲,雙腿都有點哆嗦了。

方棠蹲下身來將木頭剝開,然後從中間找出了幾塊十多厘米長的木條,只是不同於其他的木頭,這幾塊木條的表面似乎有油彩繪制的花紋。

“讓周大師過來一趟。”方棠對著一旁的助手說了一句。

片刻後,周姐繃著臉不悅的走了過來,她不懂方棠憑什麽處處和自己過不去!

“方組長有什麽事嗎?書房裏那麽多書籍都需要我一本一本的修覆裝訂,我可不像有些人天天能準點下班!”周姐陰陽怪氣的開口,看方棠愈加的不順眼。

原本周姐在修覆書籍的時候想要偷個懶,用高熱加固的方法,偏偏方棠工作嚴謹又認真,禁止任何損壞物件的修覆方法,所以無形裏加大了周姐的工作量。

偏偏方棠是組長,又有瞿老撐腰,周姐也通過其他修覆師將這事傳到了宋濂平那邊,可惜宋濂平並沒有借著這事給周姐出頭來打壓方棠,畢竟真的論起來,方棠的確是對的。

“小棠,怎麽了?”盧藏鋒也趕忙過來了,周姐不敢當著方棠的面怎麽樣,可是在盧藏鋒和其他幾個修覆師面前沒少抱怨。

助手看方棠沒開口,趕忙將事情經過說了一下。

“呦,這墻面被蹭花了,那就再刷一下,難道方組長認為我要負責任嗎?”聽完之後,周姐聲音都尖銳了幾分,方棠簡直欺人太甚!

“還是說我以後不能指使這些小工幹活,什麽破事都要我親自做!否則出了點岔子都要算到我頭上來。”

方棠擡起頭冷眼看著叫囂的周姐,“你讓他們兩個將這堆木頭搬走的?”

“是有又怎麽樣?”周姐低頭看了一眼,自然也看到被方棠拿過來放在旁邊的幾個腐爛的木條,嗤笑一聲的懟了回去,“還是說方組長認為自己修覆技藝精湛,能化腐朽為神奇,這堆爛木頭也能修覆如初,那就抱歉了,我沒這個本事,所以就讓小工將爛木頭都搬出去丟掉。”

修覆大師雖然能讓被損毀的物件恢覆如初,可修覆畢竟是修覆,不是變魔術,如果物件被損壞的太嚴重,即使技藝精湛的修覆大師也無能為力。

盧藏鋒幾人也看了看地上的爛木頭,說實話腐爛的太嚴重了,而且只是普通的樟木,這種木頭不是名貴木材,腐爛成這樣,也不可能修覆。

“說完了?”方棠清冷的聲音響起,原本還叫囂的周姐嚇了一跳,方棠再次開口:“身為修覆師,即使你主攻字畫古籍的修覆,可是你讓人搬木頭之前,難道就沒有檢查過嗎?”

“這堆爛木頭有什麽可看……”周姐不滿的回了一句,可是看著方棠特意挑出來的幾根爛木條,心裏頭忽然咯噔了一下。

一旁的盧藏鋒蹲下身來,此時仔細一看,這幾根木條差不多是同等長度,盧藏鋒撿起一根仔細的看了看,震驚的開口:“這是漆器!”

“什麽?”周姐楞了一下,隨後快速的搶過盧藏鋒手裏頭的木條看了起來,不同於地上那些完全腐爛的木頭,這些木條看著也腐爛了,但只是表面而已,而且仔細一看能看到表面有剝落的油彩圖案,這竟然真的是漆器!

一時之間,周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,她以為方棠剛剛是雞蛋裏挑骨頭,故意刁難自己,卻沒有想到自己隨手讓小工處理的爛木頭裏竟然有漆器。

兩個小工和幾個助手都一臉的蒙圈,說實話,他們剛剛都沒有發現,想到此,眾人不由佩服的看著方棠,方組長剛剛只是過來掃了一眼,竟然就發現裏面有損毀的漆器,這也太厲害了。

周姐臉漲的通紅,雖然心有不甘,可是犯錯的是自己,周姐只能繃著臉道歉,“對不起方組長,是我沒註意,我去南邊小書房的時候,這木桌已經完全腐爛了,就剩下一堆爛木頭,我大意了,沒有仔細檢查,是我的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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